老海人

夏曼·藍波安  著

第一次知道《老海人》，是因為去年《閱讀時光》系列短片中，鄭有傑導演選擇改編了夏曼·藍波安的《老海人洛馬比克》。這部收錄在《老海人》裡的短篇小說，彷彿以影像的方式重新活了過來。而我也因為去年夏天去了蘭嶼一趟，內心深處一直有些感觸在翻滾著，想用閱讀的方式再次感受蘭嶼之美，所以讀了《老海人》。

在蘭嶼時，可以用雙眼和步伐很直接去認識這塊土地，那感動也是直接地衝擊我心。離開後人在台北，藉由夏曼·藍波安的文字，身心繼續在隔著汪洋大海的島嶼旅行。對蘭嶼的認識，也從昔日相機拍下的一幅幅美景，慢慢滲透到更裡層了。那是我們這些外人從未有機會好好理解的範疇：達悟文化、語言、歷史、習俗，還有那些達悟人與大自然的相處模式、他們堅定不移的信仰、他們在海裡和海上的夢、他們在島上的視界和對台灣的想像、他們對生命的扣問，乃至這座島嶼的美麗與哀愁，都自書中文字一一浮現出來了。

裡頭看似相互獨立的短篇小說，卻又以某種微妙的關係相互連接著。安洛米恩、達卡安、洛馬比克的生命緊緊交織在一起，他們都有各自生命中的難題，他們都被這世界遺棄著，但海洋收留了他們。只有在漂流在無垠的海上抓魚或沉潛在寂靜的水世界時，他們才能綻放生命的光芒。彷彿只有那個時候，他們才是意志清醒的。其他時候，腦袋早已被酒精麻痺。

他們生活在小小的蘭嶼，一個用半日時光就能騎著機車環繞一周的小島。對於島外的世界，他們所知的有限。但在你我都不熟悉的海底世界，他們是那裡的主人。他們在隨機挑選的午後時光，換個防寒衣就撲通下去了，如同家常便飯，冬天亦不例外。有時純粹想逃離惱人的陸地世界，到水世界與魚類們抱怨；有時拿著魚槍下去找吃的，自給自足。

蘭嶼一直那麼美麗，一直以一種獨樹一幟的氛圍存在著。其中最大的因素，我想大概是幾百年來深根蘭嶼人心中的「信仰」吧。

信仰，就是我對蘭嶼的想像與理解，也是讀完《老海人》後能下的短短二字結論。

如果你有蘭嶼夢，非常推薦閱讀《老海人》。

距離上次的造訪已經一年了，我的蘭嶼夢還未滅。